挺喜欢你的,多抱抱,你就习惯了。”说罢,捞起一旁早已看不清的布阵图,又理了理腰间玉佩,转头吩咐着,“你若是无事,就在此歇歇,若是有事,尽管去办就是了,我去去就来。”说着,步下台阶,直直朝外走去。
姬无盐撑着油纸伞,抿着嘴角沉默颔首,看着对方离开的方向站了一会儿,才朝着老夫人那边去。
姬无盐却只是背对着他摆摆手,并不说话,脚下步子都未曾片刻停顿,几分飒爽磊落模样。
“这谁说得准呢?”岑砚亦步亦趋跟着,回首看了看,才问,“席玉那小子呢?平日里不是像一条甩都甩不掉的尾巴,今日怎的,在哪里偷闲了?”
“你对他意见挺大啊?”
姬无盐早就看出来了,沈洛歆其实比她自己以为的还要重情,甚至是眷恋那种血肉亲缘之间的羁绊。沈乐微屡屡针对,除了那一次沈乐微抢了许四娘镯子彻底惹恼了沈洛歆之外,沈洛歆对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每每都是一笑置之,沈父身上也是,甚至那位姨娘,她也从未真正怨过恨过。
极黑、又极白的对比,连着往日里软糯的声线此刻听起来都带着几分杀伐冷肃。
岑砚微怔之下颔首称是——心下已经明白过来,许四娘那边大概是出事了。他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可靠极了,拱手,补充道,“姑娘且宽心些,属下马上就去。”
姬无盐抿嘴笑笑,“你家姑娘何时这般弱不经风了?”
这样的人,想必就算是那位姨娘,沈洛歆都要唏嘘几分,何况如今病了的是许四娘,是禁足在大理寺之中出不来的许四娘。
头顶上方的雨停了。
……
席玉一愣,提醒道,“姑娘,伞……”
姬无盐仰面看了看天色,将怀里快要睡着的猫儿递给他,他手忙脚乱地接了,人生之中第一次抱这样一个小玩意儿,毛茸茸、软绵绵的,脆弱地像是自己指尖稍微用力一点可能都会把这么个小玩意儿给掐死了,偏这小东西看起来完全不担心似的,甚至还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阖着眼,睡了。
姬无盐接过油纸伞,想了想,又招招手,吩咐,“让人再跟尤封说一声,我不管他那些弯弯绕的心思,也不管他那些利弊权衡之后的取舍,我只有一个条件,许四娘他得给我照顾好咯!我这人,一般不愿意将事情闹到难看的地步,但是……若我知道许四娘出事是因为他那边的疏忽和放弃,我不介意让他们尤家也见一见血光、办一办白事。”
往生蛊……按照规定,是历代圣女才能研习的姬家秘术,也是被姬家最后一任圣女如今的姬家家主亲自判为尽数的阴毒之术。
若说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对这往生蛊有所涉猎的话,那一定就是姬老夫人本人。
淅淅沥沥的雨水打在油纸伞上,姬无盐轻轻叹了一口气,朝着老夫人的院落走去——皇帝那边,她不想陈老过去,那就只能自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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