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19章挑一场口面_醋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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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演全福百顺、三元四喜。今朝既是闲酌,何不择本风趣些的看看。”周文弟兄与都飙一班儿俱说有理,就择三本拈个阄儿,神前撮着的就是。”

  少年道:“我有三本绝妙的在此:一本狮吼,是决要做的。一本玉合,也不可少。一本疗妒羹,是吴下人簇簇新编的戏文,难道不要拣入?”周智道:“你们后生家说话俱不切当。

  常言道:‘矮子前莫说矬话’。谁不知本宅老娘,有些油盐酱?这三戏俱犯本色,岂不惹祸?只依我在荆、刘、蔡、杀中做了本罢。”众后生道:“老伯有所不知,疗妒羹新出戏文,绝妙关接,况且极其闹热。

  就等老伯拣了两本,小侄们就共力保举这本。一总投入瓶中,知道捉着那本?”周智道:“既是好看,也不要拂了你们高兴,便拣在内罢。”众少年得这口风,便将药阄投入瓶中。

  成[王圭]向神拜毕,用箸取出一个,却好正是疗妒羹。众少年一齐称快,以为得意。戏子便开场,逐出出做将来。有原本开场词一首,以见戏文之大意。词云:??〔菩萨蛮〕干坤偌大难容也,妇人之妒其微者。

  阿妇纵然骁,儿夫太软条。任他狮子吼,我听还如狗。疗妒有奇方,无如不怕强。〔沁园春〕吏部夫人,因夫无嗣,日夕忧遑。

  遇小青风韵,邻家错嫁,苦遭奇妒,薄命堪伤。读曲新诗,偶遗书底,吏部偷看为断肠。轻舟傍,借西湖小宴,邂逅红妆。山庄卧病身亡,赖好友投丹竟起僵。

  反假称埋骨,乘机夜遁,绣帏重晤,故意潜藏。遣作游魂,画边虚赚,悄地拿奸笑一场。天怜念,喜双双玉树,果得成行。催娶妾,颜夫人的贤德可风。看还魂,乔小倩的伤心可哭。携活画,韩泰斗的侠气可交。掘空坟,杨不器的痴状可掬。逡巡之间,戏已做散,席中男女,人人喝彩,个个赞称。

  惟有都氏一发合机,最相契的是苗大娘拿奸、制律等出,惟颜公杖妒、苗大娘见鬼、韩太斗伏剑、吓奸等出,微觉不然,便对何氏道:“院君,这个什么老颜老韩,真也忒不好,有子无子,干你甚事,也来多嘴多舌!

  人家只吃有了这班亲友,常是搅出口面。”何氏道:“正是。初时不好,后来生两个儿子,若没他二人,那里得来?论理也是好的。”都氏道:“我只是怪的成茂那里。”成茂道:“院君有何吩咐?”

  都氏道:“快与我把那扮老颜和那扮韩太斗的,速速赶他出去,不可与他一些汤水吃!”成茂道:“院君何意?”都氏道:“什么杖妒等事,我却恨他。”

  何氏道:“院君又来差了,这是妆做的,与他何干?”都氏道:“妆便妆的,实是可恶!”成茂又恐院君激怒,只得走入戏房,对那扮外、扮小生的道:“先生,你请回了罢,我家院君有些怪你。”二人道:“怪我们甚的?”

  成茂道:“院君怪的是颜老官、韩太斗,不怪足下,你只是去了罢,白银一钱,聊代酒饭。”

  二人落得少了找戏,欣然而去。其余戏子,又找了几出杂剧。酒客散回不题。再说众客既散,独有内侄都飙系是至亲,却便宿在姑娘家下。这都飙自从父母死后,凡事纵性,嫖赌十全,结交着一班损友,终日顽耍。

  只因家业已尽,手内无钱,那些朋友都已散去,单单剩得个空身,只靠得姑娘过活,全亏了奉承而致那都院君偏又不喜侄儿别的,刚只喜的是虚奉承,鬼撮脚,俗话说是撮松香,又名为捧粗腿,你喜者我亦喜之,你恶者我亦恶之,这便是都院君一生毛病。

  惟都飙竟做着了这个题目,直头在这上边下了摩揣工夫,怎教这试官不中了意?那晚都白木正要寻些什么鬼话对姑娘说说,当个孝敬盒儿。思量无计,猛然省得道:“是了。

  我姑娘所怪的是老周,可以奈何得着的是成老头子。只须如此,挑他一场口面,待我于中做个好人,岂不妙哉!”即便走入房中,假做气狠狠的见姑娘道:“禀姑娘得知,侄儿要回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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