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子扫了两眼，就抬起头看了眼这个戴了副黑框眼镜的会议记录员。
在电脑还没有正式作为一种办公手段的时候，大部分会议记录员都是靠笔记录会议摘要，用的都是速记的办法，其内容基本上只能本人看懂，等会议结束后再重新整理。
可眼前这个年轻人不但记的内容十分详细，字还写的板板正正，真的很难得了。
“先生您夸奖了。”
“你叫什么名？”
“我叫常诚，经常的常，诚实的诚，是航运公司行政部的一级秘书。”
“常诚？好名字！有机会你记得去看看咱们真正的万里长城。”
“知道了先生。”
“嗯，给，坐下吧，不要站着了。”
李恒扫了一下之前记录的内容后，就把本子还了回去，扭头看了看依然站着的马云峰，向下压压手说到，又看向工会的谈判代表这边。
“邱吕丽娟？”
“是我，李先生。”这女人倒也硬气，跟李恒说话的时候用的就是粤语。
“你是邱孝安的大儿媳妇是吧？”
“呃……是的。”
“我刚才看伱代表乘务员提出的两项要求，一是要求涨工资，涨幅最低百分之十，二就是公司不能强制性要求乘务员讲普通话，是这个要求吧？”
“没错”
“我有点好奇，你会讲国语不会？粤语不算啊，这是方言。”
“呃……”
“还有，我没记错的话你公公好像是四七年，才带着一家妻儿老小从那边过来的，前几年有一次我碰见他，他似乎并不会讲粤语，也不会讲英语，我有点纳闷在家里你是怎么跟你公公交流的？不说话？不打交道？”
说完这些后，李恒就没在搭理邱吕丽娟，又看向参与谈判的其他几个人说道：“你们几个人，谁是三代内土生土长的港岛人，举个手我看看。”
航空公司那边过来的人一共有八个，去掉邱吕会长后，还剩七个，此时他们七个人都坐在那里低头不语，没有一个人举手。
三代内土生土长的港岛人？
开什么玩笑，往前倒上几十年，港岛当时才多少人啊，几万人还是几千人，那儿那么容易就能碰到一个土著了，更别提还经过了战乱。
在座的有一个说一个，除了航运公司那位老外副总之外，其他人谁不是从那边过来的，连正儿八经在这边出生的可能都没有。
见没人吭声，李恒笑了笑：“怎么，会说英语很厉害？说普通话很丢人啊？我跟总督聊天也一直说的都是普通话，我怎么没见他嫌弃我呢？”
这话让他说的，其他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既然是谈判，你们提了你们的条件，那我也说说我的条件，我想问问啊，飞高卢鸡航线的乘务员会讲法语不？能不能跟乘客无障碍沟通？飞意国的呢？能不能用意语沟通？飞德意志的呢？飞小日子的？飞南朝的？飞斗牛国的？
不是，你们什么都不会，怎么敢过来跟我提要求的？各位女士，不要用停工来威胁我，你们五个……”
李恒抬手指了下那五个乘务员代表：“回去给所有的乘务员带个话，想干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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