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紧贴着头皮，额头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目光锐利而深沉，看人一眼，就像是凌厉的一刀，能直接刺穿人的灵魂，让人没办法对他撒谎，撒谎也会被识破，他的胳膊上有一个硕大的老虎头刺青。
老虎的表情相当狰狞，墨黑的眼珠，像是从另一个角度死死地盯着瘦弱的哥哥。
为首的男子发话了：
“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郑慨然。”
男孩的声音有些颤抖，但他仍然极力保持着平静。
一开始闹不清楚状况的妹妹，此刻开始读懂了空气中弥漫的不友好，开始小声的哼哼唧唧，哥哥下意识地把妹妹护到身后。
小女孩一只手紧紧地揪着哥哥的一衣角，另一只手抱牢了哥哥的大腿。
男子瞥了妹妹一眼，悠悠说道：
“小郑，你听好了，今天你们必须签下这个协议。你看，你周围这几户，这个村子从东头到西头，全部都已经签了，说明什么？说明我们老板提出的协议是很慷慨的啊，大家看了都说好啊，都很满意啊，那为什么就你们家觉得不行呢？小伙子，你现在可能还小，但哥哥给你一句忠告，将来你肯定要进社会的，脾气这么犟，可容易吃苦头啊。”
男人把协议的纸张卷成一个纸筒，啪啪地拍在小郑的肩膀上：
“签了吧，签了吧！给哥一个面子！以后有啥事儿，你到宁城大铺子街找哥，提我的名字，那条街上，饭店你随便进，商店你随便拿，这还不够？
今天你给哥一个面子，以后哥给足你面子！怎么样？”
少年紧紧地捏着小拳头，坚定了摇了摇头，吐出一个字：
“不。”
自称虎头的男子终于失去了耐心：“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
说着，粗暴地拉过小郑纤细的胳膊，强迫他掰开手指，旁边站着的人立刻递上一只签字笔。
虎头拼命把笔往他手里塞，气急败坏：“签，你给老子签！”
“不，就不签！这是我爸爸妈妈，外公外婆的房子，他们不同意，我就不签！”
撕扯中，六岁的妹妹被推到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哥哥，哥哥……不要打我哥哥。”
小郑听到妹妹哭了，一着急，奋力挣开了几个人的控制，先蹲下去保护妹妹，一边拿眼睛狠狠地瞪着虎头。
“臭小子，你那是什么眼神？你以为你很了不起是吧？上中学很厉害是吧？你再瞪？”
虎头凶狠地朝他挥着拳头：“把你眼睛打爆！”
小郑丝毫不畏惧，牢牢地把哭叫的妹妹护在身下，眼睛睁得大大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抵抗着扑面而来的恐惧——
“怎么了？怎么了？哎呀，不要打架嘛，虎头先生，小郑，你们在干什么呀，哎呀，都是误会，误会，来，大家都别紧张，好吧，坐下来，坐下来。”
一道略显娘气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一名谢顶的中年男子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
“不要酱紫嘛，不要酱紫嘛，有话好好说……”
“小郑啊，这好端端的怎么还吵起来了呢，大家都消消气，好吧，消消气。”
这一片郊区被划分成数个“网格”，每个网格都有一个负责人，类似于片区的管理者，他们叫做“网格长”。
这里的网格长名叫赵龙，当他第一次跟甄景派来的人接洽关于拆迁的事情时，他就知道——这辈子唯一的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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